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
服务员屁颠屁颠儿地搬了一箱酒来,起瓶器才刚挂在瓶口,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谢千遇就一个凌波微步冲了过来:“怎么还喝起酒来了?小孩子家家的,别开。”
服务员有些为难。
“我们不是小孩儿啦,”有个男生笑道,“是真、男人。”
然后一帮男生意味深长地跟着哄笑。
都是成年人,这种段子哪里会不懂,谢千遇无奈地笑了,叉腰道:“少给我贫。你们这八十几号人,要是有那么些个人喝醉了怎么办?”
“扛回去呗!”
“我不管你们怎么着,反正就是不行。”谢千遇态度很坚决,“出了事儿怎么办?虽然说这聚餐是是咱们私下聚的,但在座的到底都是学生,只有你们曲教授一人是老师。”
“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让你们曲教授怎么负责?”
曲初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谢千遇,他还真的没想过这么多。
一提到曲初刚刚还据理力争的男生们各个都怂了,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反正曲教授这尊冰山冷酷大佛他们是不敢惹的。
谢千遇跟服务生说了声抱歉,又让人把啤酒给搬走了。然后扬扬手:“就喝饮料吧。”
“好啊好啊。”几个女生回应,她们本来就不喝酒的,然后纷纷报上自己想喝的饮料。
“我要橙汁儿。”
“椰汁。”
“想喝猕猴桃汁。”
“芒果汁。”
“酸梅汤。”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饮料都报了一遍,每次有人报一次,谢千遇都会点点头,笑道:“好。”
等终于没人发声了,他问道:“没了?”
“没了。”稀稀拉拉的声音说道。
“好,”谢千遇笑得眯了眯眼睛,然后转头问曲初,“初儿,你想喝什么?”
突然被cue到的曲教授:“……”
谢千遇:“你喝什么,咱们就点什么。”
有人笑道:“那你还问我们,直接问曲教授不就好了?”
谢千遇义正言辞:“集思广益,我怕你们教授想不出有些什么饮料,有些菜单上是没有的。如果是你们曲教授想吃,哪怕是这里不提供,我跑断腿也得给他买来。”
“哪怕他想喝天生的琼浆玉液,我也要想法子给他求来。”他最后总结道。
众人:“……”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曲初心累,他觉得就不能让某人有发挥的空间,随意指了指菜单上的两瓶饮料。
这时,徐岩川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一看,自家舅舅的:
“串儿,再点一瓶热的红枣汁。”
徐岩川有些蒙逼,回复:“?”
谢千遇:“初儿点的都是冷饮,我怕有些女生不适合吃冷饮。”
徐岩川秒懂,但也有不懂的地方,打字道:“你自己干嘛不点?”
谢千遇秒回:“中央空调型暖男我才不当,我有你舅妈就行了,不然我怕你舅妈吃醋。”
然后又加了一句:“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个单身狗,舅舅这不是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么?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你,好好表现。”
徐岩川:“……”
所以,他是手贱么,干嘛非要问这么一个问题……
他一个单身狗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自己舅舅的秀恩爱骚操作。
关键是,那家伙一个人都能秀别人一脸血。
今天来的都是年轻人,就算是最为年长的一波,包括曲初、谢千遇和几个博士在内,也就二十六岁上下,所以很快就能打成一片,哥哥姐姐的随便一叫,便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徐岩川,谢哥是你舅舅啊?”有女生问道。
“啊……对。”徐岩川点点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的同学,喊他舅舅为“哥”。
这都是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辈分关系?
随后,又有女生问道:“诶,那你有舅妈吗?”
虽然语气刻意被掩饰成了“我就是出于好奇所以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但大家都懂的,这就是那个意思。
这也很好理解,谢千遇长得帅,身材好,气质又出众,而且,能说会道的,特别开朗,在姑娘们眼中,自然成了香饽饽。
自打被同学们发现了自己跟谢千遇的关系后,徐岩川就频繁被cue到,突然有女生问这么敏感的话题,他也是一愣,总觉得有很多双眼睛暗搓搓地盯着自己,耳朵恨不得贴到自己身上。
“我舅就在这里呢,你们直接问他不就得了?”徐同学把皮球给踢到了谢千遇那里。
这个问题,是个送命题。
他还能怎么回答呢?
说没有舅妈,他舅舅可能会揍他一顿。
说有舅妈,那个人就是咱们的曲教授?那曲教授那里……他觉得自己大概不能顺利地如期毕业。
谢千遇笑道:“本人已有对象,他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
众人一听,皆表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是有几个女生脸上露出了些许的遗憾之情。
谢千遇顿了顿,歪着脑袋瞥了眼左手边的曲初,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诶,对了,曲教授,你学医的你知道,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左边还右边?”
曲初:“……”
在座的都是医学生,不用你刻意强调心脏的位置。
在座的各位医学生们:“!”
刚刚点果汁的那种怪怪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时,谢千遇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固话,不过从前面那四个熟悉的数字来看,这电话来自他的学校:星河航空航天大学。
这都毕业四年了,打电话干什么?
大厅里太吵了,他带着疑问起身去外头接电话。约莫十分钟后,他回到位子上时,发现曲初不知道去哪儿了,他甫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外甥开了口,说道:“跟姜老板去走廊谈话去了。”
谢千遇一笑,心说他又不是占有欲极强的变态,非要曲初一时半刻都不能离开自己身边。
但既然串儿已经非常懂事地把曲初的行踪告诉自己了,他也就配合着骚了一把,叉腰道:“这小崽子,我这才十分钟不到,就跟别人跑了。”然后转身往走廊走去,仿佛就跟去捉|奸一样。
留下一众似懂非懂的学生们面面相觑。
走廊最内侧,安静的一隅。
“曲初,你看啊,论坛上大家的评论,都说要是你给我们将军令代言,放一个人一比一的人形立牌,她们天天来店里吃。”
“还有这个,说要是把你的照片印在餐巾纸上,她们天天点我们家的外卖。”
“要不,你看,跟我们再签一个代言合同,我给你代言费,怎么样?”
姜老板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昔日的老同学,但是老同学沉着一张万年冰山脸,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不过,在曲初依旧倔强地不肯开口之前,第三个人的声音就划破了这尴尬的宁静:
“不怎么样!”
说话的那位,不是谢千遇又是谁。
谢千遇站在曲初身边,瞥了他一眼,然后又瞪了眼姜军:“别想趁我不在的时候,打我们初儿的主意。”
姜军被“我们初儿”四个字给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抖了抖,对谢千遇道:“都是老同学,我能坑了他?”
谢千遇:“嘁,谁稀罕你那点代言费。”然后摆摆手,态度很强硬,“又不是娱乐圈,代言个什么劲儿?什么人形立牌,?不??还有那什么印着头像的纸巾,我们家初儿又不是肯德基的老爷爷,干嘛要把头像放在餐巾纸上?”
肯德基老爷爷那和蔼慈祥的脸蓦地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姜军:“……”
曲初:“……”
曲教授把KFC那个满脸褶子的老爷爷在脑子里给描摹了一遍,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丑拒。
二哈。
谢千遇说到做到,二十分钟,已经人模狗样地站在了曲初跟前,至于姜老板,在他想进来看看时被谢千遇给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理由是:
打扰我跟我家宝贝儿初的二人世界。
姜军快要被恶心死了,带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哼唧哼唧地就走了。
曲教授向来注重效率,废话没有多说,开门见山地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包括蒋之山跟他打的电话、以及他给周进打的电话,都长话短说地告诉了谢千遇。
而谢千遇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狗鼻子,居然从简短的话里,听出了些其他的意思来。
他问道:“那个叫周进的,对你的事情也太上心了吧?不到九点就帮你把事情给搞定了?”
曲初不想讨论这个连他自己都刻意回避的问题,白了谢千遇一眼:“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些无聊问题的。”
谢千遇也不生气,只是挑挑眉,笑得一脸无害:“好的宝贝儿,遵命宝贝儿,我错了。我问你,你有没有觉得昨天王一明那小子见到你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心虚来?”
只有愤怒,因为他们的出现打断了他的绝地求生,仅此而已。
曲初何其聪明,一点就透:“你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论文跟我的撞了点。”
谢千遇:“对,他能一点也不表示出心虚,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不知道自己抄了你的点子,第二,那篇论文真的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可是依照蒋之山的描述,王一明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打游戏,整一不学无术中的战斗机,不可能想得出那种高水平的点子来。”
曲初:“那就只剩下第一种可能了。那么他后来紧急联系的那个人……”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几乎是跟谢千遇异口同声:“就是那个把真正的偷窃者。”
谢千遇说完后,毫不掩饰地笑了:“初儿,我发现咱俩真的是心有灵犀,绝配!”
曲初这回没有给他白眼或者瞪他,只是垂下眸子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其实很好。
这种……棋逢对手又惺惺相惜的感觉。
两人迅速将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定位为偷了曲初成果、又将它转手卖给王一明的人,然后就“谁来联系这个偷窃者”这个问题达成了一致共识:
当然是由谢千遇来了。
毕竟他戏多。
谢戏精动作迅速,很快就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点开免提,拿捏着“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腔调说道:“兄弟,听说你有路子?”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约摸二十三四岁,听到谢千遇的话后,一愣,然后问道:“也不是什么路子,都是自己弄来的,绝对安全。”
谢千遇:“厉害啊,兄弟,怎么收费的?”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这样,你什么时候有空,面谈。”
谢千遇:“我随时都可以。”
对方道:“那就下午三点,星邮的YOU咖啡屋,接头暗号,第一个人说‘白天是学生’。”
谢千遇:“下一句呢?”
“晚上做畜生。”
“……”谢千遇一口答应:“好。”
“还挺神秘,”谢千遇挂掉电话后忍不住吐槽,然后转头问曲初,“什么是星邮?”
曲初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星邮是哪儿你还答应得那么爽快?”
谢千遇眨眨眼:“这不是因为我家宝贝儿什么都懂,所以我就无所畏惧呢么。”
曲初攥紧了拳头,咬着牙回答:“星河邮电大学,离星大不远,走路十分钟。”
谢千遇拍拍手,真心实意地说道:“太好了,可以跟你一起漫步在学院路,十分钟。”
曲初:“……”
妈的智障。
下午三点,曲初和谢千遇准时出现在了星河邮电大学的YOU咖啡屋。今天不是周末,所以上课时间咖啡厅里人不是很多。
两层的屋子里,一层坐着三两成群的人在讨论着什么社团活动的方案,二层倒是坐着一个男生。
长得不帅也不丑,就是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典型工科宅男的感觉。
两人在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到了咖啡厅就分开行事,假装不认识。
因为将军令的召集令,曲初在整个学院路算是名人了,而他作为被那位“晚上做畜生”同学偷过资料的人,如果就这么出现,会打草惊蛇。
谢千遇给了曲初一个眼神:那我先上楼?
曲初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看着谢千遇到了二楼走到那个男生跟前敲了敲桌子,嘴皮子动了动,估计是在对暗号。
成功与“畜生”同学顺利接头,谢千遇也暗自松了口气,便开始套话:“兄弟,怎么个收费法啊?”
“畜生”同学:“你是要什么游戏的外挂?”
谢千遇一脸懵逼,而“畜生”同学却还在自说自话:“先提出你的要求想要达成什么效果,我会依据客户的需求制作不同的外挂软件。”
谢千遇觉得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却也不好露出马脚,只好顺着对方的意思来,问道:“就是市面上的游戏,都行?”
“畜生”同学点点头。
谢千遇搜肠索肚地想了一圈都没想到要什么游戏的外挂,他平时玩就是撸啊撸和吃鸡,而且最近工作忙都不怎么玩了,就算玩也不想靠外挂来实现某些目的,便把心思给转到了手游上,脑子一抽:“恋与制作人,行么?”
“畜生”同学闻言,嘴角明显地抽了抽。
谢千遇:“怎么?做不了啊?”
“畜生”同学摇摇头:“不是,就是……来找我要这种乙女向游戏外挂的人很少。”然后就以一种“你看起来gaygay的”表情看着谢千遇。
“……”谢千遇直面对方的目光,非常的坦荡,“我喜欢许墨的脸和李泽言的别扭性子,想要他们全部的SSR卡,你的软件做得到么?”
“畜生”同学沉吟了一阵,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了:“你这口味还挺特别……我可以试试,不过抽卡类游戏太随机性太大,我要先对卡池和他们的抽卡机制做一个调研和评估,然后才能答复你。”
谢千遇不动声色地把话题给引到别的点上:“兄弟,挺专业的啊!”QqXsΝεW.net
“畜生”同学非常自豪地拍拍胸脯:“那肯定,本行就是计算机。把专业用在生计上,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谢千遇继续尬吹:“厉害了,兄弟,我觉得你说得非常的对!那什么,对了,那黑别人电脑这种事情,对你来说是不是小菜一碟?”
“畜生”同学摆摆手:“小儿科。黑别人电脑如果只是为了盗取里面的资料的话,我自己还做过一款小软件,把它拷进U盘后,只要那U盘插进任何电脑,小软件就会自动运行,那么上面的内容都会被自动拷贝一份进U盘里。”
“只是有一个缺点就是,不能跟黑别人电脑那样实时查看被黑电脑的信息,不过好处也有,就是用起来是傻瓜模式,想看哪台电脑,直接插U盘就行。”
谢千遇挑挑眉,浮夸地拍拍手:“斯锅以!这么厉害呢!棒棒哦!”
“畜生”同学非常自得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谢千遇余光瞥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过来了,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曲初实验室的一个研一的女生杨晗。
出于怕杨晗一开口就抖出他跟曲初认识这件事情,谢千遇忙不迭说突然想起个事儿要赶紧回去处理,便匆匆往另一侧楼梯下了楼。
他在一楼看了眼,发现没看到曲初,这时手机震了震,他看了看,是曲初刚刚发来的微信:我在外面。
显然又是一个怕杨晗当场认亲的主儿。
两人在外头碰了面,谢千遇忍不住感慨一句:“还真的跟搞地|下|工作似的。”然后将刚刚在“畜生”同学那里得到的消息和盘托出给了曲初。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许墨和李泽言吗?”谢千遇问。
因为许墨是教授,而李泽言别扭高冷的样子跟你特别像,他心说。
曲初不想搭理这种无聊的问题,只是随意地扔了个“他们是谁”的问题敷衍一下,然后对谢千遇道:“杨晗是我的助教,她能随时接触到我的电脑。”
谢千遇正色,撩开眼皮瞪大了眼睛,一条线似乎已经在脑子里串好了:“你的意思是……”
曲初道:“我不知道杨晗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但显然她是很关键的一个环节。”
他抬头看了眼咖啡厅的二楼,杨晗跟“畜生”同学说说笑笑,甚至不分彼此地分享各自的咖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已经不言而喻。
谢千遇:“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曲初沉声道:“找杨晗,对峙。”
但一想到上回那个俊朗的青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跟他说“我这一周都在跟老姜学呢,为此我还白白给他打了一星期的工,怎么样,还喜欢吗”时,就怎么也下不去手。
难得有人这样对自己……
本以为接到快递也就是一个一次性事件,然而他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能收到一个快递,快递单上依旧没有写寄件人,但包裹里的东西却次次都一样。
或者说,次次都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儿呢?
每次面饼上的字儿不一样。
“会当凌绝顶,一把抱住你”。
“春风十里,不如睡你”。
“何以解忧,唯有抱你”。
“近朱者赤,近你者甜”。
曲初真的是被气到笑,都没脾气了,他简直无法想象谢千遇到底是有多闲,才会去搞来这么多无聊的化用诗句。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最骚的操作是,是谢千遇那隔三差五打来的电话。
固话,实验室的座机。
曲初不禁陷入深深的怀疑中——那个人煞费苦心地套来自己的手机号码,意义在哪儿,明明每次打的都是座机。
寄特制曲奇也好,打私人电话也罢,好歹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要不说出去,别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固话……每次接电话的同学,都不尽相同。
曲初都怀疑谢千遇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全实验室的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根本就算不上“奸|情”的奸|情。
然而,事实好像也确实是如此。
谢千遇飞前打电话给实验室电话几乎成了他的国际惯例:“你好,我是谢千遇。”
随机接电话的学生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谢哥,曲教授现在在教四上课。”
这位小同学太上道了,上道到谢千遇不想跟他聊了,他问道:“你是不是……接过我的电话?”
那位同学很坦诚:“对啊,前天你的电话就是我接的。”
难怪,谢千遇腹诽,既然如此,他就得换个人来了……不然他这要向每一位同学广播自己跟曲教授那点儿私情的伟大工程,就要做无用功了。
毕竟整个实验室人数也有小一百人,他还是很看重效率的,便道:“哦,拜托你找另一个人来接电话。”
“啊?”这位同学感到自己受到了一点嫌弃,有些委屈,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了。
——他们曲教授的男人,还不得当做一尊佛给好好供着啊?
很快,换另一位同学接了电话,是一个女生,声音细细的。
细声女孩儿其实还不是实验室的正式学生,她是大四的学生,保研进了曲初的实验室,九月份开学,说得更确切一些,是“研零生”,毕设和学位论文完成后没什么事情做,就来实验室当免费劳动力了。
以上,是细声女生接到电话后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因此,谢千遇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对曲初和谢千遇之间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谢千遇喜出望外,他就是想要这种成分的学生来接电话,开口就骚断腿:“同学,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女生的心颤个不停,心里那叫一个激动。这姑娘五官没有什么缺陷,就是脸盘儿有些大,身材也是在微胖界徘徊,在这个颜即正义的看脸时代,尤其是大学这样一个不看对方家庭背景的相对单纯的环境里,这个姑娘追求者……几乎为零。
所以,谢千遇这话,让不明真相的女生春|心狠狠地荡漾了一把。下一刻,这姑娘的心就心如止水了,因为她听到电话那头的男声说道:“爱情,就是你们曲教授和我的样子。请记住,我叫谢千遇,你们曲教授的唯一官方授权CP。”
“……”细声姑娘一脸懵逼,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就他们曲教授那长相,追求者不论男女,加起来绕星河大学三周半肯定是妥妥的,这位脑子瓦特的兄台,一定是某个暗恋者。
还官方唯一授权?
神他妈官方唯一。
说不定是个性|骚|扰的变|态狂。
细声女孩儿已经脑补了一出各种坏蛋粉墨登场对他们曲教授万般觊觎的大戏,决定把这事儿告诉曲教授,好让他有心理准备,甚至还翻了下通话记录,记住了刚刚那个来电的号码。
一个半小时后,曲教授授课归来,细声女孩儿准时出现在了曲初的办公室,并且把事情给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精彩程度堪称说书先生在讲什么民间小话本似的。
曲初觉得这位女同学有讲故事的天分。
什么装文艺探讨爱情的本质、油腻腻的土味情话张口就来、给自己官方盖章简直丧心病狂。
曲初在听完对方的控诉后,问道:“他说了他叫什么吗?”
女孩儿挠了挠后脑勺:“不太记得了……哦,对了,我这里有他的手机号码。”然后把在手机备忘录上写下的那串号码放在了曲初跟前。
曲初看着那十一个字,没有吭声。不是他刻意要记住某个人的手机号码,而是这个号码太好记了,后四位里,有三个连着的数字,正是时下时髦的“520”。
办公室里诡异的沉默了着,气氛登时有些微妙。女生直觉不太对劲儿,试探性问道:“他不会真的是……曲教授您官方盖章的CP吧?”
“……”
曲初抬眼看了眼女生,没有说话。平心而论,他这会儿有些心累,这话你让他该怎么回答?
狗屁的官方。
但是,就算他否认了又怎样?
眼前的这个女生,九月份一到就正式成了他们实验室的一员,以谢千遇那无孔不骚的性格,到时候她还不是要接受“曲教授和谢哥是一对儿”的这种谣言。
解释谣言很累,也没有意义,曲初向来不会花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见曲初不说话,女孩似乎懂了些什么,忙不迭点点头:“好的,我错了,下次不会犯这种错误了……我知道了!”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架势跑出这间办公室的。
曲初:“……”
你懂啥?
回来说清楚!
曲初拧着眉头看着今天份儿的曲奇,上面的“钻木取火,我娶你”几个大字简直熠熠生辉。
他叹口气,只好忍辱负重地捏起一块曲奇塞进自己的嘴里,那纠结别扭的表情,仿佛他吃的不是口味不错的曲奇,而是御赐的鹤顶红。
明知那是穿肠毒|药,却不得违抗。
**
曲初来星河大学第四个月了。这四个月以来,他自以为自己很低调,平时不是上课就是待在实验室看论文、做科研——除了之前参加那次莫名其妙的将军令的召集令。
然而,没想到,已经这么低调,一把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这里。
“小曲,来下我我这里。”张院士拨打了曲初的私人手机,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有些严肃。
放在平时,叫的都是“小曲啊”,那声音隔着电磁波都能让人觉得和蔼慈祥。
曲初明显一愣,直觉给他不祥的预感。
张院士办公室里,他桌上摆放了两份材料,一份中文、一份英文。曲初进来的时候,他还在捏着鼻梁,有些疲惫。感觉到有人走进来时,这才缓缓地重新把老花镜给架在了鼻梁上。
“坐,”张院士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曲初依言坐下后,他将那两份材料推至了对方的跟前。曲初一目十行地浏览完上面的内容,蓦地睁大了眼睛,随后抬起头来,眉头死锁着,不可置信地盯着张院士看。
那一中一洋两份文件里,中文的材料是国内一个三流医学期刊最新一期的某两页复印件,上面阐述了关于心血管疾病的一个研究方向,而英文的材料是一封邮件,源于某个国际顶尖会议评审团关于拒绝曲初投递的一篇论文的说明,原因是——
经举报,曲初的这篇论文涉嫌抄袭。
抄袭的对象,就是那本三流期刊上的那篇论文。
他叹口气:“不是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啧,同性婚姻法都颁发了,咱就响应国家号召,不要歧视,行不行?”
“你——”胡人卉几乎有些抓狂,法律是法律的事情,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肯定会祝福,但放在谢千遇身上,就是不行。
不是她迂腐、不开化,虽说同性恋结婚已经合法,但她还是希望谢千遇将来能有自己的孩子,男人跟男人怎么生孩子?将来激情退却,没了孩子作为牵绊,这婚姻和所谓的家庭……说散就散。
也是为了谢千遇好。
胡人卉最后被谢千遇的大姨给拉住了,这位大姨是谢千遇老妈的表姐,年龄足足比谢妈妈年长了十来岁。
大姨非常淡定,连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哦,那你倒是带你男朋友回来啊!”
那厢舅舅舅妈姨夫等人也跟着应和,说道:“我们可都清楚地记得,你高中那会儿为了追校花,可是闹得人尽皆知,还被请了家长,对吧?”
“我还记得,同时还有一个男孩子在追那个校花,长得还挺清秀的。”
谢千遇的爸爸谢晋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谢千遇?澹?牡浪??档哪信笥丫褪悄俏弧俺さ猛η逍恪钡哪泻⒆樱?幌氲桨?九年过去了,大家居然还都记得这回事,连曲初都记得!
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想露怯,忙不迭点点头,叉腰道:“带就带,谁怕谁啊!”
大姨:“今年过年就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谢千遇:“……”
他默默盘算着过年的时候把曲初绑回家还不被打死的概率有多大。
**
曲初没想到前两天就是跟某人即兴演了一场戏——本以为以当时的场景,也就是各取所需罢了,却没想到还被赖上了。
只见某人不请自来——曲初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实验室名称和办公室所在地的。
谢千遇非常自来熟地就坐在了曲初办公桌上,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吊着,鞋尖儿轻轻点地,他伸长了脖子往曲初的电脑屏幕上瞅了一眼,清一色的英文。
他砸吧砸吧嘴,又想起了那天在曲初宿舍里看到的那些英文原版书籍,心里就开始默默放起了彩虹屁:
“啧啧啧,博士就是博士,海归就是海归!”
“瞧瞧,这英文水平!看美剧都不用看字幕了!”
他虽然在读书时英语还不错,工作后因为经常跑国际航线所以口语也还行,但作为一个典型的工科男,让他盯着看英文文献……
他还是选择狗带。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曲初根本就懒得搭理,一边浏览着nature上下载下来的文献,一边在PDF上做标注,可谓是目不斜视。
唯一庆幸的是,他的办公室是单人的,不然丢人都丢到外人头上去了。
曲初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上的文献,眼睛有些累了,便从抽屉里取出眼睛来,架在了鼻梁上。他度数不高,也就刚过两百——现在这个社会,智能手机已经普及,大学生都一溜儿地四只眼,像曲初这么高学历、才两百度近视的已经跟大熊猫差不多的稀有度了。
那是一副金属边框的圆框眼镜,架在曲初的鼻梁上,衬托得他整个人都斯文儒雅了几分,与他那浑然天成的高冷冰山禁欲的气质糅杂在一起……
谢千遇的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几下。
“曲教授,”他自觉非常有理有据,颇有指点江山似的说道,“没有联系方式,算哪门子的男朋友?哪里有谈恋爱的样子!”
曲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说本来就不是哪门子的男朋友,他一心两用,眼睛依旧没有舍得离开屏幕上的文献,压着火气说:“谢千遇,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哪里,”谢千遇摆摆手,“一日是男朋友,一辈子是男朋友。那么问题来了,曲教授,你的手机号是多少?”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那人喊了声“曲教授”,谢千遇立即从桌子上跳下来,曲初说了句“进”,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看着非常阳光的年轻人。
谢千遇一愣:“串儿?”
他知道徐岩川在星河大学读书,也知道他的专业是医学,但是并不知道他的实验室在哪儿,更不知道这么巧还能在这里碰上,显然跟曲初是同一个实验室的。
这缘分……电视剧编剧都不敢这么编。
而几乎是同时,对方也脱口而出:“舅舅?”
曲初的眼睛终于舍得从电脑屏幕前挪开半分了,他瞅了眼徐岩川,又盯着谢千遇看了好几秒,还是一脸懵逼:“……”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徐岩川在外头估计听到了谢千遇的那句“曲教授,你的手机号是多少”,便开口:“舅舅,我有曲教授的联系方式,你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千遇给打断了,他揽过曲初的肩膀,状似责备地说道:“啧,小孩子不懂事儿别乱叫,什么曲教授,叫舅妈。”
曲初:“……”
舅妈是什么鬼!
他看向谢千遇,都来不及发飙,只剩下满满的愕然——他不知道这几年谢千遇经历了什么,怎么还有这种骚操作。
以前看不顺眼了去学校的小土坡上打一架就行了。有什么问题是不能打一架的解决的?非要搞骚操作?
还是说,以前的自己太年轻,看问题不够深入,所以对这位老同学了解不够深?
徐岩川从小就跟在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三四岁的舅舅后头玩,舅舅说啥他就做啥,虽然没少被这“为老不尊”的所谓长辈给坑过,但小时候被高年级的男生、院子里的小伙伴欺负时,也是谢千遇给他出的头,所以舅舅的话有时候比老妈的还要管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碧落长河的和死对头锁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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